【all叶】灯火阑珊
第四十三章
霸图记者会上的事情兴欣战队自然也听说了，对于韩文清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叶修什么话都没说，还要说什么？第二赛季的一挑三成功了就是最好的回答。
而张新杰的言语里就有很多值得玩味的东西了，
“这个家伙果然不是吃素的。”
战术室里，新人队员都离开训练去了，留下来的是只有兴欣的三个半全明星。
叶修从吴雪峰那里摸出一根巧克力棒叼在嘴里吧唧吧唧嚼着，苏沐橙看着也有些馋了，万能的兴欣副队长从口袋里掏了掏，然后将一根橙子味的巧克力棒递给了兴欣的女神大人。
方锐对这个不感兴趣，但不妨碍他好奇副队长大人口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听到叶修的感慨，头都不抬的接道：“当然了人家是吃海鲜的。”
Q市靠海，吃不惯的张佳乐还曾在职业群里吐槽他天天在霸图食堂吃海鲜吃得都快过敏了，当然不明真相的群众认为他这是在炫耀。
叶修“咔嚓”一声咬断巧克力棒，声音不怒自威，
“方锐你在说什么？”
未来的兴欣副队长笑嘻嘻的回道：“吃素的，不光张新杰是吃素的，喻文州肖时钦都是吃素的。”
未来的兴欣队长毫不温柔的拆台，“G市人不吃素，W市人吃鱼。”
方锐没法，举手屈服道：“好好，我吃素，我是吃素的。”
叶修扭头和吴雪峰说道：“听到没，这几天让厨房把方锐的伙食改全素的。”
方锐恨恨的从自家副队长的口袋中抢走一根巧克力棒。
言归正传，张新杰的敏锐没有超出叶修的意料，毕竟兴欣的问题已经摆到桌面上来了。三轮比赛，第一轮对轮回战队跪的太快，什么问题都来不及暴露。第二轮，因为地图兴欣和百花并没有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团队战。第三轮，昭华特意制定的战术撞上漏洞百出的兴欣战队，结果不用说了。
其实团队赛失利，不能完全怪罪于唐柔个人的脱节，更明显的是战队全员的磨合问题，包括三个全明星之间的配合。
对昭华战队的团队赛吴雪峰没有上，方锐带着海无量上了，即便如此三个全明星的选手居然没能控住全场，被昭华抓住了空挡一通狠打。
对于兴欣的这场惨败，一些人是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叶修的散人和兴欣全队磨合度如此之差，不意外方锐的气功师转型过程艰难。
不过这两点以叶修的散人问题更为突出，大家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聚焦到君莫笑这个转型全职角色身上。
对于职业转型，荣耀联盟里是一贯认为极其困难和罕见的，精通部分职业或全职的职业选手不是没有，可是精通和转型又是两码事。就像喻文州也是出名的二十四职业全精，但你让他转型剑客，可能吗？不可能。联盟历史上最具名气的转型莫过于微草的王杰希，不过人家只是转型风格，职业可没有变依旧是魔道学者。
然而叶修就偏偏转型成功了，而且一上来就是最高难度，全职，散人。曾经很多人认为战法的叶修是荣耀公司的BUG，可是现在散人君莫笑才是真正的荣耀BUG吧？
所以张新杰的说法根本没有错，君莫笑是一把双刃剑，在杀伤敌人之前，先给了兴欣自己的团队配合狠狠一刀。
不过这是外人的眼中的兴欣战队，兴欣战队眼中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叶修的眼角瞥了一眼自家副队的手腕，之后冲某半吊子气功师喊道：“六百万先生，如果你的表现还是这样不行，那我们可就要退货啦。”
瘫在椅子里的前盗贼先生啜着巧克力棒，懒洋洋的回道：“这里没有六百万先生，只有可怜巴巴的三百万流浪汉。”
某荣耀教科书嗤笑了一声，
“三百万？按方锐大大你现在的表现，三百块还要倒找我五十。”
玩嘴上功夫，叶修还从来没有怕过。
方锐坐直身体，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叹气道：“我会再加强训练的。”其实就算叶修不说，他对自己的要求也不会低，成熟的职业选手就这点好，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并不断为此所努力。
唐柔并不清楚自己的上限在哪里，但她知道自己的下限，这次的团队赛失利让她明白只有足够强才不会被人用其他方法打败。为什么叶修能稳坐战术大师头把交椅，因为叶修的实力足够强大，战术对于他而言是锦上添花，所以荣耀界对他最常用的称呼是‘荣耀教科书’，而非其他。
唐柔在猛练，三个全明星在发力，其他人更没有理由放松自己。兴欣全队开始了疯狂加训，不在战队这边的罗辑却因为还要顾忌学业，一心二用，根本无法跟上兴欣现在的训练节奏，焦虑不已。相比之下，同有大学学业的安文逸就要霸气许多，这位，居然直接办了休学，专攻职业选手。
面对众人的关于家庭方面的疑惑，这位由叶修亲自从霸图公会里扒拉出来的牧师新人，一针见血的回道：“把挑战赛的奖金交给他们。”
冷静，理智，准确，这是安文逸身上曾被兴欣正副队长大力夸赞的地方。
晚上休息前，刚刚干掉一瓶鲜奶的兴欣现任队长和他的副队聊起了这件事，比起罗辑的左右为难正常反应，安文逸这种果断真的是一般人都难以做到。
“哎吴雪峰大大，你当年是怎么说服父母要去打游戏的啊？”
叶修突然想起了往事，他的副队长当年好像也是乖学生。
正在整理衣柜的男人头都没回的说道：“当时我都已经大四了，小队长。”他想要做什么，没有人能拦住得住他。
叶修掩手打了一个呵欠，“怪不得你那个时候那么——”
某小队长左右想了想，“呃清醒？”
荣耀职业联盟的第一届比赛可是从上到下都是忙乱一片，联盟没有经验，战队同样也没有经验，在那种情况下嘉世的正副队长就格外显眼，他们一步一步踩着坚定的步伐，伸手摘下了第一颗诱人果实。
吴雪峰背对着叶修无奈的笑了笑，清醒？不，那时的他比谁都要疯狂。
9月26号，第四轮比赛前一天。陈果正在旁观兴欣全队的紧张训练时，突然听到他们的副队长出声说道：“老板娘，能不能麻烦你下去接一下韩文清他们。”
“谁？”陈果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倒是魏琛插话道：“霸图的那四个小子又来干嘛？”
“还能干吗？刺探敌情呗。”方锐抽空说了一句话。
陈果撑起一口气，抬步下楼去了。她现在发现粉丝们宣传的死敌什么的，统统都不靠谱，谁家死敌会像这样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窜门来了？如果霸图的副队长能听到兴欣老板娘的心声，一定会否定道我们打了招呼，只不过是到了楼下才打的招呼。
陈果刚下几个台阶，就听到网吧里突然发出惊叫，再然后，一声又一声。走出了楼梯间，一眼看到了站在前台的四个人，而网吧里的无数客人，已经抛下电脑蜂拥过来。
嗬，这四位大神这次来访连个掩饰都没有，坦荡荡的以真身出现在众人面前。幸好经过挑战赛一战，兴欣网吧早就不再是嘉世粉丝的聚集地，不然按照以前的恩怨情仇甭管这几位再大咖，就别想全须全尾的离开。
“叶修和吴哥在吗？”昔日的第一流氓彬彬有礼的询问道，陈果讷讷的点头，作为曾经嘉世的死忠粉，她还是不太习惯和霸图的人保持如此友好的态度。
张佳乐三步两步窜进兴欣训练室，“老叶，练着呐？”
叶修把凑到自己电脑前的某乐头推开，“有没有素质，偷看训练啊？”
“这叫偷看吗？”张佳乐没理，固执的看下去。
君莫笑，让职业圈无论大神中神小神犯愁的君莫笑。坚持几秒后，百花前队长主动撤退，扭头一脸惨不忍睹的说道：“老叶，你这是把抹布穿在身上了吧？”
曾被荣耀圈粉丝评价为全联盟最有艺术气质的张佳乐，实在无法直视一身花花绿绿诡异搭配的散人一角。
“视觉污染，绝对的视觉污染。”
“我还没嫌弃你扔的弹药闪瞎眼呢，去去。”叶修将人一把推开，
“别说你们是来侦查情报的啊！这种方式我们可要报警了。”
“报警？那多没面子！”包子跳起的同时，手上也抄上了家伙什。
陈果傻眼了，职业选手们相处是这么随便不着调吗？
不过还好另一边给了她安慰，霸图的正副队长安安稳稳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吴雪峰泡了一壶茶端了上来，笑道：“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就随便泡点了东西。”在场的四位来客三位都是老相识，这句话客套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张新杰自然不会听不懂，端杯喝了一口后，夸道：“吴队的手艺很好。”
“我把壶都给你们，你们赶紧哪里来哪里去吧。”
兴欣的队长大人扯着贼心不死的张佳乐走了过来，
戴着眼镜的青年教养很好的放下茶杯，眉毛微微皱起，“这个时候还训练？”正常的情况下比赛前一日战队大多只会进行一些相对松弛的练习，一方面是为了明天的比赛蓄力，另一方面则是保持双手的状态。
叶修“呵呵”两声，没有接话。
但同为荣耀战术大师的后辈显然已经得到了答案，“看来你们的实力还有急需提高的地方啊。”
默默旁观的陈果心里一惊，本来她还觉得这个乖乖坐在那里的青年是个好人呢，现在居然仅凭叶修嘴里的一句话就猜到这种程度，这个好人太可怕了一点吧？
“对散人不适应吗？”张新杰看向苏沐橙和方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修也不遮掩了，
“他们不适应，你们一样也不适应啊。”
霸图副队长意外的诚实，颔首承认，“的确，我们也不适应。”
“你们不适应的东西还多着呢，”荣耀教科书看向自己的十年对手，扬眉，“是吧，老韩？”
韩文清双手稳稳当当的将茶杯搁下，突然说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明晚的夜宵谁请？”
叶修双臂环起，漫不经心的说道：“谁请？反正我不想请，我们兴欣可穷着呢，是吧雪峰大大？”兴欣的副队长扶着半框眼镜笑了笑。
曾经前三赛季的潜规则，比赛谁输谁请吃夜宵。
韩文清没有理会两个心脏之间的你来我往，直接问起比赛结果，实力明显处于下风的兴欣队长自然不会承认自己会输。只能说拳皇还是拳皇，将一力降十会的原则贯彻到底。
回酒店的路上，林敬言和张新杰说起兴欣的训练问题，核心的东西他们避嫌自然不会去看，单单表面的东西就足够让他们思索了，“兴欣的起点太低，那些新人还有方锐的转型都很难在短时间内达到一定水平。”
张新杰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回道：“正因为起点低，所以兴欣的进步空间是难以预估的，量变达到一定水平是可以引起质变的。”
张佳乐手指灵活的把玩着从某人桌上捞走的巧克力球，“老叶那家伙之前是玩过散人，可是谁都没想到他真的能把散人带进联盟。”
霸图副队长看向他们的精神支撑，低声说道：“我虽猜到了兴欣队员一时难以适应叶修的散人，可叶修大约也猜测出了我们明天的策略。”
兴欣的问题是团队赛，所以叶修一定会主攻单人赛事。而霸图的短处是选手的状态，团队赛势必要做出调整，最具可操作性的就是人员轮换。
对于这种局面，韩文清只说了一句话，“场上见真章！”
林敬言迎风叹息，好好的一场赛前友好访问，硬是被两个心脏玩成了勾心斗角大乱战。
第二天的比赛走势和两位荣耀战术大师预估的相差无几，个人赛上兴欣这边三个全明星全体出动，苏沐橙胜林敬言，叶修胜张佳乐，方锐胜宋奇英。擂台赛上兴欣的三个新人对上霸图老将们，输的毫无疑问。两场赛事下来，兴欣以3-2稍领先霸图一步，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团队赛了。
当双方的选手名单投在大屏幕时，现场观众一片哗然，只有叶修不出预料的“啧”了一声。无他，霸图的阵容中没有韩文清。
团队赛里轮换个把人也是很常见的事，但核心选手可很少能有这个待遇。核心之所以是核心，就是因为他在队中的作用无人替代，全队的战术都是围绕他在进行。
霸图一直将核心给予他们的老队长，韩文清回馈霸图的则是不知后退万夫莫开的气概与豪迈。这是韩文清个人的风格，亦是霸图的精神。
过去的九个赛季，霸图和韩文清一直在前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在前进，可是路总有尽头，霸图已经将能走的路走完了，若想再进一步只有后退，以退为进。
他们的核心起初不愿意后退，然而不后退的结果就是永远碰不到那座总冠军奖杯。
韩文清的这次让步和当初王杰希选择改变打法有着相同的取舍与决心，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杰出的非凡的，亦是值得称颂的。
所以在大多数人都认为霸图要开始准备新老核心的替换时，霸图的十年对手只在心里苦笑，冲锋陷阵的将军固然难对付，可进退有度的主帅才是心头大患。
啊，在旁边摇扇子的心脏谋士同样可恨！
团队赛不出意外输掉的荣耀教科书对上老对手的眼神，并不吝啬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老韩，这场比赛你连上都没上，就想贪我一顿夜宵，不合适吧？”
霸图队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啊，让我数数这是你职业生涯第几次缺席正式比赛来？”
心眼不大的兴欣队长执意给自己的老对手戳刀子，
“好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来着？”
韩文清虽然不像王杰希那样尽职尽责的出席微草的每一场比赛，可无故也不会随便缺席，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缺席团队赛。
见韩文清的拳头已经攥起了，唯一能说上话的吴雪峰连忙出来打圆场，再不阻止，霸图嘉世队长赛后动手的照片又要上新闻头版头条了。
去赴夜宵之会的路上，落在最后的两位队长无声并肩走着。须臾，叶修终于轻声说道：“老韩，其实我挺高兴的，你的改变。”
“……”
“霸图终于愿意放过你了，你也放过自己了，真的挺好的。”
兴欣队长伸手拍了拍自己老对手的肩膀，眼中笑意复杂。
从第一赛季到第九赛季韩文清真的一直都没想过后退吗？再英勇的莽夫知道前方无路后都知道要另寻他处，更何况霸图队长从来都不是一个莽夫。
积重难返，霸图朝着一个方向发展了这么多年，想要掉头谈何容易。俱乐部、战队、粉丝所有的一切裹挟着韩文清往前走，只能往前走。不然张新杰作为四大战术大师之一，怎会到了第十赛季才开始调整霸图的战术体系？说白了，先前的他动不了霸图这艘大船。
现在霸图终于向现实妥协了，也向他们的正副队长妥协了。
如今这个结果差不多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不是所有的放过都像霸图这次光辉明亮。近的有百花和张佳乐的分手，远的则有嘉世和叶修的决裂。
荣耀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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